林微月回家时,发现家门前种满了茉莉花。
清新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,林微月想起了妈妈,有一瞬恍惚。
“微月。”
纪迟年小心翼翼地叫她,“这些茉莉花,你喜欢吗?”
“把你的茉莉花扔掉后,我一直很愧疚,所以现在亲手种了满满一园花补偿你,希望你能好受些……”林微月的态度并没有因此有半分缓和。
“纪迟年,你也知道,在我心里茉莉花就代表着妈妈。”
“我病重时你陪阮雨棠旅游,发生地震时你先救阮雨棠,为了阮雨棠,你跟我提了99次离婚。”
“如果我妈妈还活着,只会心疼我遇人不淑,只会恨你伤害了我。”
“现在你竟然还像借茉莉花打亲情牌,希望我原谅你吗?”
“不、不是的,微月你听我解释……”这时,谢时泽也回来了,林微月立刻笑着挽住他,“今天累不累?”
谢时泽摇摇头,“走吧,去祭拜一下咱妈,让她认识认识新女婿。”
“顺便告诉她咱们的婚期。”
“婚期?”
纪迟年不可置信,“微月,你们要办婚礼?”
这么多年,林微月身披婚纱、噙着眼泪宣读结婚誓词的模样,始终深深印在他脑海里。
他无法想象、更无法接受林微月为另一个男人穿上婚纱。
林微月看向他,拿出一张婚礼请帖。
“只要你保证不会在我婚礼的现场闹事,我可以让保安放你进来。”
纪迟年只觉得心如刀割。
当初林微月看着他和阮雨棠亲密无间时,也是这样的心情吗?
纪迟年失魂落魄地回到家。
他好几天没合过眼,几乎一沾到床就睡着了。
再醒来时,阮雨棠坐在床边,捧着他的手机浑身颤抖。
“纪迟年……”她声音里掺杂着哭意,“是你特意调查了我的经历,整理我给人当情妇的证据发布到网上的?”
“还特意找写手添油加醋夸大我的事情,就为了让我受到更多辱骂?”
“为什么?!”
阮雨棠狠狠摔碎手机,尖锐的指甲在纪迟年脸上划出几条血痕。
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“是为了林微月?
她要病死了,所以你想用这种方法逼死我吗?”
啪!
纪迟年一巴掌把阮雨棠扇倒在地。
他眼神冷得可怕,“阮雨棠,这是你应得的。”
“现在立刻,滚出这个别墅。”
“这是我和微月的家,你不配待在这里,更别弄脏了她的卧室。”
阮雨棠瞪大眼,“拜你所赐,现在全网都知道我给人当情妇!”
“走在街上,连小孩都会鄙视我!”
“现在你让我离开……我还能去哪?”
“纪迟年,我好歹跟你睡过那么多次,你一点情分都不顾吗?”
纪迟年不为所动,态度仍旧冷漠而坚决。
“要么你自己走,要么我报警,让警察带你走。”
阮雨棠咬破了嘴唇,渗出丝丝血迹。
她凄凉地笑起来,“纪迟年,你好样的。”
“难怪林微月无论怎样都不肯回头……你这种凉薄的男人,根本就不配得到爱。”
“你说是我伪造报告害林微月病情恶化,可我问问你,是谁喝了几口酒就装醉让我送去酒店?”
“是谁一到酒店就说这么多年一直没忘记我,跟我上了床?”
“你一边撕我的裙子,一边给林微月打电话说今晚加班,你都忘了吗?”
“哪怕你有一丝一毫真正在意林微月的身体状况,事情都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!”
阮雨棠从地上爬起来,再看向纪迟年时,只剩下满眼怨恨。
“纪迟年,你活该没人爱。”
说完,她摔门而去。
阮雨棠的一字一句,像是无数根尖锐的银针,无比精准地扎进纪迟年心脏里。
密密麻麻的酸涩和悔恨迸发,顺着血液流淌至四肢百骸,激起一层胜一层的痛意。
他所有的自我感动,所有自欺欺人的伪装,被撕得粉碎。
纪迟年再也无法维持冷静,往后一仰陷进床里。
他捂住头,失声痛哭。